抗议游行时被捉的。
5.
我和陈粟一左一右,隔着暗淡的灯影,谁也不开腔。
牢里气闷,像陈年泥水,重得能把人压垮。
牢门外铁链声响,狱卒送来一碗泔水似的稀粥。
我端起来刚吞一口,便被一只手拍翻。
“啥意思?”我抬眼瞪他,眼里带了火气。
“你喝得下?没骨头伐?下城人就该吃这种猪狗食?”
“你发啥癫?!”我咬牙起身,心中更怒,“下城人能活着,靠的就是这口东西!”
他却站得比我还直,抬头望我:“活着?就这般活着,也算活?”
我吼道:
“总归比你这小赤佬有志气!你抗议上城?抗议完又哪能?不还是被人抓来关着?你想不吃?那你给我撑着,别死咯!”
陈粟的脸更白了。
“我死都不吃他们的东西。”他说,声音压得低,但每个字都像敲在铁上,“死也是站着死,跟你些趴着活的不一样。”
我呵了一声,“人活着就是命,再烂也是命!死了,你还能做啥?!”
他冷冷看我,一字凿得一寸空:
“有路。”
6.
我们对着瞪,谁也不让步。
突然,他咳了一声,往后退了半步。
我盯着他,发现他肩膀轻轻颤了一下。
他撑着牢墙,慢慢坐回地上,闭上眼,脸色白得骇人。
我不管他,趴地撅腚舔洒落的粥。
混着脏污吞下,余光瞟见他。
他在阴影里睁了眼,正看我,目光冷得叫我犯怵。
他动了动嘴,像要讲啥,最后冷笑一声,低头不响了。
我靠墙喘气,他缩在对面不动弹。
他那在天井下单薄的身影,不知怎地与脑壳里浮现出的女子的身形重叠。
她,我从没见过,只晓得她的字。
信里那字,清清爽